421醉乡秀才赞颜夫妇.何正回撰

421醉乡秀才赞颜夫妇

何正回撰

为朋友作传，并称之为“醉乡子”，恐怕很少的。该传文采颇佳，事迹有趣。还有记其夫人方氏节序一文，更值得一读。兹一并介绍如下。

传主东河二房大厅派23世何赞颜（悰59，1720-1753），妻子方氏（1720-1796）。他们15岁就早早结婚了，原因是家里缺少子嗣。然而远非理想，他们始终没有生个儿子，仅有2女而已。

赞颜此人，他的同学同乡何大赉写得惟妙惟肖。就看他的妙文吧。

“貌奇而古，质直而狂。读书观大义，辄自谓了了。遇得意处即高声朗诵，音若洪钟。不屑屑于占笔吚唔，好作诗文不计工拙，挥亳立就。尤长于书画，书则未尝临池而颜筯栁骨本于性，画则不事丹青信笔涂抹。天机所到，几有泼墨之妙。一时名门巨族，资赏鉴供清玩者，大都多兄之妙墨也。其生平意气豪爽，形骸放浪，不衫不履，自号醉乡子。日与青州从事为伍，毕吏部盗饮，甕下阮公醉眠，妇侧堪作兄之故事。酣后耳热，或演剧高唱，或袒裼挥拳。见者齿冷，彼则旁若无人，恬不为怪。己巳年三十。科试逢腊，寒雪飘空。友人饮以醇醪数斗，大醉入场，乃获隽于庠。司衡于耐圃先生奇其卷，而评之曰简峭拔俗！评兄之文也评兄之人矣。游庠后忽折节自爱，恂恂乎脱尽从前狂放故态。族人旨奇之，以为狂也。而将进于道矣，不谓河鱼一疾，逾仅回年而陨，且乏嗣焉。哀哉！”

“迄今将三十年，其落拓不覊之状，乡里宴会时犹相与啧啧称道，席中人每为之倾倒。”

大赉与赞颜是同窗好友，“最为莫逆”，于是作了这篇传记。时间是乾隆43年，即公元1778年。此时赞颜已经故去26年，而他的妻子方氏健在，其年59岁。

记述方氏的文章，是她侄儿洛章（谱名继良，愫3，庠生）写的。主要讲方氏贤慧，所以称为《贤节序》。

方氏15岁与同龄丈夫结婚。——真早啊！后来生有2女。她丈夫放荡不覊，作为妻子没有苛求，仍旧善待公婆，与妯娌友好。

癸酉年33岁时，“家遭疫侵，老幼染殁者七人，叔（即她丈夫赞颜）亦修文地下（死了，到地下读书去了）。”——我读到这里，才知道她丈夫原来死于传染病！

查赞颜卒于癸酉四月廿八。再查他父亲永祥也卒于癸酉二月初一。永祥继娶的施氏也卒于癸酉（具体月日未载）。赞颜有个哥哥叫赞鼐（悰20，1710-1753）卒于癸酉五月初二。可见这场传染病，给他们家打击是够大的！

方氏公婆和丈夫死了，丈夫的唯一哥哥赞鼐于弟弟死后4天又死！剩下方氏2女，年纪还小，嫂子杨氏仅有1子，名叫公器（愫53，1750-1823），年仅3周岁。到1758年九月，杨氏又死了。留下孤儿公器，只有9虚岁。方氏就挑起抚养侄儿责任，这的确不容易啊。

勤劳家计，减餐缩薪，纺织针纫，夜深不倦，茕茕孑立，形影相吊，孤灯寒幌，安之恬然。其节操之玉洁冰清，况以乏嗣之人，矢志柏舟，卒能勤俭持家，保孤承嗣以志不尤。

作者写得蛮有感情，他想申请当局予以表彰，但条例未能通过。他只有自己献赋一章，“足垂家乘亘千秋！”读者若有兴趣，可以阅读翻拍谱面文章后部，我就不多饶舌了。